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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山WPS三十而立,它如何应对下一个三十年?
30年前,金山创始人之一求伯君在没有编程环境的条件下,用了128万行代码写出WPS 1.0,在个人电脑开始普及的90年代,WPS走上用户的办公桌,辉煌时一度拥有3800多万用户,成为国产通用软件最受瞩目的代表。
同时,金山也是在办公软件市场向微软说“不”的公司。但从出生起,WPS面临的市场环境便堪称恶劣:文档办公市场并不是一个新市场,海外已经有了微软这样的垄断性公司,传统的拷贝销售模式面临盗版的巨大威胁,让开发者几乎难以盈利。盗版盛行,让用户逐渐将注意力转向随后入场中国的微软Office。
最终,市场竞争没有胜利者,然而微软收获了用户,WPS的市场空间却几乎丧失殆尽。很长一段时间,它在微软和盗版的夹缝中举步维艰。
好在不断改善的版权环境让WPS熬过了最难的时候,政府采购让WPS成为政企用户的必须品,而开放个人版免费后,诸多用户跟随而至,抛弃了挥舞版权大棒的微软。最终,WPS成为硕果仅存的国产通用应用软件。
其实早期WPS的创新并不少,在解释WPS的定位时,雷军称其是做Word最常用的功能和Word没有的符合中文本地化的功能。另一方面,由于在字处理之上无缝集成了演示和表格处理功能,这被雷军比喻为“同一栋楼”里的共享。
“Office不可能是一个整体,开发Word、Excel、PowerPoint三个产品的也不是一个组。三个产品各自的内在机制也不一样,为了实现三个产品之间的集成,微软的技术天才们没有办法,在‘三栋楼’之间打了个孔叫做OLE。” 雷军将Office中三个产品的集成比喻成“三栋楼”之间“挖地道”“架天桥”实现共享。
这样的定位至今影响着两家公司产品在移动与云端的产品形态。
甚至在除了强调中文处理和产品集成优势外,WPS的技术探索上也颇为前瞻。在发布WPS2000版本后,雷军就透露未来WPS的文档处理将向网络转移。
但长期以来,人们依旧认为Office是文档处理的同义词,用户习惯是帮助微软成功的巨大力量,这些习惯建立在微软在Office多年的信誉上。
Office的事实性垄断让所有的办公软件几乎没有选择,兼容成为唯一解,这让很长一段时间,WPS也很难在产品和功能上,拿出足够有吸引力的方案吸引用户。
转折点发生在移动互联网的时代到来,WPS与微软Office互相对抗的色彩逐渐淡化,双方都面临着如何在小屏幕端吸引用户的问题,这一次,WPS走得比Office稍快些。
在一个小范围的内部讲话中,雷军提到,WPS被自己逼着转型移动互联网,金山将原先代码全部推倒重写。当移动互联网到来时,抽取最精锐人员,采取隔离式管理,用内部创业的方式开发移动端产品。
“2011年,在移动办公行业前景还不明晰的情况下,作为国产办公软件的代表,我们集中研发力量,投入到办公软件移动版的开发。先后做出了WPS Android版、WPS iOS版,并成为当时全球领先的移动Office产品。” 金山办公软件CEO葛珂回忆。
下一个三十年,WPS的方向在哪?“云、多屏、内容、AI将会成为未来办公创作的四大件。让用户摆脱了格式的束缚。”葛珂判断,“在办公服务阶段,我们产生了大量的数据,这些海量的数据有用户的消费数据、使用数据等。数据的处理,不再只是通过计算机处理,而是需要运用人工智能等新技术,所以大数据、云计算、人工智能等将是所有软件企业面对的革命性变化。”
如今,WPS已经拥有3亿月活用户。移动端的成绩尤为亮眼,WPS宣称,其在移动办公市场的占有率超过9成。
在商业模式上采用“软件免费+服务增值”模式,与谷歌推广办公套件Google Suite的路径类似,谷歌首先将文档处理功能免费提供出来,获取了大量的用户,培养了他们的使用习惯,最终成为微软Office在海外市场的直接对手。
免费显然是有意义的。“我们是目前唯一拥有免费广告支持模式的办公套件解决方案,”一位金山WPS产品负责人表示,“所有的其他竞争对手都有精简版,免费版或提供免费试用,但没有100%免费解决方案。”未来,WPS的免费模式依然会保持。
不能否认的是,一部分用户对“免费”心存疑虑,更加相信付费、感知上更为“专业”的Office,这也是微软长期以来宣传的重点。一部分用户质疑,在工作期间突然弹出的广告会对工作产生严重影响。
对此,金山称在WPS的广告已进行严格审核,并努力优化广告推送时段,目前WPS的广告推送时间多集中在中午等非工作时间。同时WPS在用户使用场景上努力进行识别。
对于本地文档编辑,虽然WPS和微软Office之间的共性明显,但越来越多的消费者和企业用户正在寻找基于云的工作套件,而Google Suite就是最好的例子。此类套件提供自动保存,几乎可以通过互联网连接从任何地方进入,并提供轻便的办公套件,不会占用用户的PC或笔记本电脑上的存储空间。
微软也在开始强调云端整合,并将作为Office的一大卖点。不管摆在用户面前的是Windows电脑、iPhone还是安卓手机,都可以创建和编辑文档。微软称 “新的Office将不再依托于某台电脑,它现在是跟着客户走”。只要登录Office 365帐号,“漫游”功能甚至能帮用户记住上次停下的地方。
在云服务上,WPS推出了WPS云,试图延续Google Suite的成功公式。虽然它处于起步阶段,在集成本地办公和云服务后,WPS显示竞争潜力。WPS提供的将文档存储到云端和文件管理功能、以及自动更新功能都是在云服务的前提下实现“协同办公”理念的表现。
“WPS云是WPS的一部分。它嵌入到所有应用中,而不是一个独立的解决方案,”金山WPS云负责人向界面新闻解释,“WPS云专注并可以实现跨设备支持。它将全部同步,并确保每台设备上都有最新版本。”
这意味着WPS在协同办公领域开辟了新的战场,逐渐SaaS化,这是一个逐渐热闹起来的市场。
转折点在今年4月——12日,石墨文档宣布获今日头条领投的近亿元B轮融资,而后者此次也成为了前者的第一大股东。石墨创始人接受媒体采访时提出“要做一款能替代微软Office”的基础办公软件。”5天后,在腾讯TIM产品上孵化一年的腾讯文档正式上线,马化腾转发说“八年的需求实现了”。
搅局者的加入,让文档办公软件市场再次产生变数。今日头条、腾讯等都在全力押宝在线文档市场。而身处文档处理舞台的WPS,与BAT之间既有合作,也有竞争。
“无论是社交、还是其他软件切入的协同办公、知识管理,长期来看,都是需要技术积累的,金山的先天基因就是技术。因此产品的出发点、应用的针对目标、成熟度都不太一样。”前述WPS云负责人告诉界面新闻记者,这意味着WPS能更深刻地理解用户需求。
在发布会现场,WPS打开大型文档与竞争对手做出对比,现场显示,当腾讯文档和WPS云同时打开一个大型文档时,前者已经在浏览器端已经完全“卡死”,更不用说在财务报表、论文等复杂文档上的出现的明显排版、文字丢失错误。
和微软Office 365 “整合53项微软人工智能技术和特性,显著提升云端协作办公效率”的宣传相似,金山对于人工智能在办公产品的应用也有自己的判断。“未来的办公应该更加个性化,比如模板上,可以实现同一个风格,形成不同的组合。”金山称,“人工智能的应用还有辅助写作、自动生成等。目标是让产品更好用、更具有性价比。”
智能推荐、智能写作、智能校对、智能排版——这些新功能也是在2018年7月,金山正式发布WPS Office 2019、WPS Office for Mac等新一代办公套件时,重点突出的特性。在最新财报中,金山还透露未来,公司将会推出更多人工智能落地产品和应用,在产品组合中增加更多以人工智能为基础的解决方案。
金山的嗅觉一向敏锐,此前它作为办公市场搅局者,撬动了移动办公市场,甚至走出海外,收获市场份额。
如今,WPS已经成为集团最具有成长性的业务之一。11月12日,金山公布第三季度财报。财报显示,截至9月30日,金山办公软件及服务及其它业务录得收入人民币2.56亿元,较去年同期增长29%。该业务的快速增长得益于WPS Office个人版增值服务的迅速发展。金山称,WPS的功能及内容带动付费会员数量不断增加,会员增值业务实现快速增长。